诈个尸。
半架空 巨型注意ooc注意!!! 这篇是前一阵子住院的时候码的,空有脑洞没状态so sad
山有木兮
“急报!”
炸锅了。
他只觉得有什么在脑中轰隆一声响起。如同湖水一点点干涸后,渐渐浮现出的黑绿色的粘着湿泥的水草一样,原本沉寂下来的回忆重又叫嚣着笑着缠上他,在他耳边一遍遍重复着:
“追捕叛将……遇袭……埋伏……”
“情况不明……凶险……”
“范将军……”
纵使思绪万千翻滚外人看来也不过短短一瞬 ,下一个瞬间他猛地睁开双眼:
“备马!”
“谢大人,无常殿的阴兵……兵符不在您手上……”
“大王在天庭那儿,此时此刻等得及再去通报?”向来处变不惊的白无常脸上难得有几分毫不掩饰的怒意,“到时候大王问罪下来,末将全权担着便是。”
这一回……我全权担着便是。
一路扬鞭,只恨胯下赤骥不够快,马蹄扬起也不知多少年前的飞尘。
范无赦一道剑气生生把人逼退三步,再运气自身也已经力竭,撑着剑才勉强不曾倒下,一开口声音哑得像生了锈,眉宇间却没有半分退缩迟疑:“如此胜之不武,你就算赢了又如何?”
“范无救你以为如何?你会死,我会活,就算天理……”
下半截话猛地被斜飞出的剑光斩断。长剑出鞘,来人翻身下马,剑飞如鸿,步步紧逼,招招直指要害,竟是一丝一毫余地都不曾留下。
“所以天理昭昭,自然看不下你等奸邪小人如此为非作歹,”谢必安脸上扯出支离破碎的一个笑,“你说地府不曾重用你,只是如此人品如此武功,早知道连副将都不该给你才是。”
叮叮当当,宝剑锋芒如雪,划破夜色沉寂。谢必安卖了个破绽,侧身退去,长剑轻挑,顺势借力把那人刚才一击直接十成十地还了回去。他腕上猛地发力,剑刃相碰,分开仍兀自蜂鸣不止,不知是示威还是剑哭。再听得“铮”的一声,是那人佩剑断下半截来。
“刚才你说,究竟谁死,谁生?”
范无救之前也不过强撑着一口气才堪堪不曾倒下,如今见谢必安来,心神一松便是两眼一黑。旁人稍微一看,只觉得浑身上下经脉俱损,灵力枯竭,触目惊心。
“谢大人,这……”
谢必安没有回答,只是死死盯着范无救的衣服下摆处看着。黑无常一身黑衣,血污沾染其上也看不出什么。唯有下摆处,银线绣着细密的流云纹,此刻也被鲜血浸了个透,染成一片锈红色。
他咬了咬牙,抬手覆上范无救掌心,白色的光芒从之间汹涌而出,尽数流入范无救掌心内。旁边几个心腹呆了呆,地府诸多神君,最看重的除了荣华富贵,也不过就是修为灵力。日日夜夜,夏伏冬九苦苦修得的一点儿灵力,如此不要钱一样的灌给其他人,且不说地府,只怕天上人间都难找出这样的痴子出来。
都说白无常谢必安心思慎密又八面玲珑,平日里吃不到一点儿亏,如今却怎么在这事上想不开呢?
此刻阎王殿里的谢必安自是无暇理会如此种种。
“这件事本王倒不与你计较,黑无常不在,你调动无常殿里的阴兵,终究法令之外,情理之中;更何况斩杀叛将也是大功一件,权当将功抵罪罢了。此事底下也万万不会有什么废话出来,你且放心。”
“不过……你说替黑无常求还魂丹,该怎么讲?”
“……若没这颗还魂丹,只怕就算勉强恢复过来,也要落下病根,难以再跨马提枪。无常殿的两万阴兵,不可群龙无首啊,大王。”
“那本王若重新拨个人上来,顶替范无救的位置,岂不是更简单?”
“若大王心意已决,属下自然恭敬领命。只不过再求大王开恩一次,也准了属下的辞官折子。”谢必安撩起前摆,跪下,叩头。阎王殿里常年烟雾缭绕,是最阴气森森之所在。他跪在殿上,只觉得湿冷的雾气从青石板里满溢而出,顺着膝盖一路爬上背脊再渗到心里。
站在他前面的老阎王头发已经花白,虽然年事已高,威仪神态依旧不改当年,一双眼睛没有在岁月里混浊,却反而被光阴的激流冲洗得越发锐利又沉着。
一时大殿静得连时间都粘稠起来,两个人对峙一样都纹丝不动。
嘣——哪根琴弦,终究是松了。
“罢了罢了,本王还倒真舍不得你们两个。”
“大人,这……”
谢必安接过侍女手里药粥,随即摆了摆手示意人先退下,看着后者欲言又止的表情,又觉得不妥,轻声补充道:
“这两日还要静养,我亲自来便是了。”
门扉轻轻“吱呀”一声合上,床上躺着的那个睁开眼:“近来地府事务本来就多,你又何苦天天往我这儿奔波呢。”
谢必安没理他,白瓷调羹舀了粥,又伸到自己唇边吹温了才慢慢送到人口中,想想又掩饰似的,俯下身瞪着眼回道:“整个地府有这般待遇的还有谁?你若不……”
下一个瞬间脖子却猛地被人压住,剩下半句话被堵在口中。唇齿纠缠,还混着微微苦涩的药香。再等谢必安抬起头来,早已从耳根红到了脖颈。
“你……”
“我心悦你。”
你我情谊,本当如此尽致淋漓。
*赤骥:《穆天子传》云:“天子之骏有八,一赤骥,二盗骊,三白义,四逾轮,五山子,六渠黄,七骅骝,八騄耳。”李贺《马诗二十三首(其三)》:“鸣驺辞凤苑,赤骥最承恩。”
反正就这样吧……